写一篇春天的作文

发布日期:2025-12-03         作者:作文小课堂

清晨推开窗,一缕裹着青草香的风便溜进了房间。昨夜还蜷在枯枝上的麻雀突然惊起,扑棱棱掠过屋檐,在晨光中抖落几片昨夜未化的残雪。这样的时刻,连空气都变得松软,像是被春雨揉碎的棉絮,轻轻裹住整个世界。

街角的梧桐树最先感知到季节的更迭。原本灰褐色的枝干上,不知何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芽,如同孩童偷偷藏在口袋里的玻璃弹珠。最粗壮的那根枝桠顶端,竟鼓出一个米粒大小的花苞,在料峭的晨风里微微颤动。卖早点的老伯说这是"惊蛰芽",每年这时候,整条街的梧桐都会集体换装。我蹲在树下数了数,从树根到树梢,竟有近百个花苞在晨光中若隐若现,像一串串等待拆封的礼物。

河堤边的野花是最先举起春天的信号旗的。不知谁在冻土里藏了把火种,原本灰蒙蒙的河岸突然绽放出成片的二月兰。这些不起眼的紫色小花,总在料峭的春风里倔强地仰起脸庞,细碎的花瓣上还凝着夜露。放学归来的孩子总爱蹲在花丛边,用狗尾草编出花环,草茎上的露水沾湿了袖口,倒比新买的发卡更让人沉醉。对岸的垂柳也悄悄蓄起长发,嫩绿的柳条垂在水面,惊起游鱼时泛起的涟漪,把整条河都染成了翡翠色。

村口的老槐树是春天最忠实的守夜人。树皮皲裂的缝隙里钻出鹅黄色的迎春花,细碎的花瓣落在树下的石臼里,倒像是给百年老树戴了顶金丝冠。树冠间新生的蝉蜕还带着琥珀色的光泽,老人们说这是"春雷的印记"。每天清晨都能看见穿蓝布衫的老妪坐在树下,用竹篮收集落花。她说这些花晒干后能泡水,能治春风带来的joint pain(关节痛)。竹篮里的花瓣渐渐堆积成小山,倒比村口的石磨更沉。

最动人的是清明时节的麦田。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原本青青的麦苗突然镀上金边,像是无数细长的金丝在风中起舞。农人们戴着斗笠穿行在田垄间,老张头握着镰刀的手势依然带着年轻时在船厂当木匠的弧度。他说现在种地要讲时节,惊蛰前不翻土,清明后不插秧,就像人不能随便穿错季节的衣服。田埂上突然飞起一群白鹭,翅膀掠过麦浪时,倒像是给大地写了一行行诗。

暮色四合时,总能看见放风筝的孩童。纸鸢在晚霞里舒展着彩色的翅膀,断线的风筝掠过麦田时,会与归巢的燕子打起照面。卖糖葫芦的老汉支起摊子,山楂果在竹签上泛着琥珀色的光。穿校服的少年们围坐在一起,分食着裹着花生壳的芝麻糖,糖纸在暮色中飘成小小的蝴蝶。这样的时刻,连晚风都变得温柔,仿佛连时光都放慢了脚步,任凭我们把春天装进记忆的玻璃罐。

当第一场春雨落下时,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水彩画。屋檐下的雨帘串起串珍珠,梧桐叶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晕。老槐树的影子在泥地上摇晃,像极了小时候外婆摇的蒲扇。卖花阿婆的竹篮里,水仙花沾着水珠,在雨雾中愈发清雅。这样的雨天,最适合蜷在藤椅里读《诗经》,看雨水在"蒹葭苍苍"的韵脚里流淌。

春分那日,村东头突然来了位画师。他支起画架对着老槐树就画,炭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,转眼间就把树影、柳丝、飞鸟都框进了画框。路过的小学生们围着画师学画,稚嫩的笔触在纸上歪歪扭扭,倒比真正的春天更让人心动。画师说这是"春的速写",要赶在谷雨前完成,等夏天的风来,这幅画就会变成活生生的故事。

如今站在村口回望,春天早已不再是简单的时令更替。那些在田垄间躬身的背影,在花丛中奔跑的身影,在画布上定格的瞬间,共同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,兜住了晨露、暮色和所有关于生长的悸动。或许真正的春天,从来不是日历上的某个节气,而是当第一片新叶触碰到阳光时,整个世界共同发出的呼吸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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